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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伦:欲求国画精妙 当研诸子百家

2018-08-15 齐鲁书画


 
    中国画诞生于人类与大自然相抗争、相依存、相和谐、相共生的生活和社会生产实践之中,是人类初始文明萌生,渐次演进用文字、用刻画来录事的重要工具,再上升到成为世大夫文人雅士精耕细研的御统工具之一,进而成为引领社会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成为被社会广泛认知和追逐的高雅艺术,中国画艺术发展到当下,已经成为无终极的艺术之路,它渗透到分子、原子、量子,渗透到血液和上层建筑、经济、社会、文化、生活生态并弥漫释放到未来世界和无限的宇宙空间。

    中国画艺术是世界文化艺术领域的奇葩,是东方艺术的代表,也是全球现有艺术形式群山中的珠穆郎玛峰。中国画艺术是由诗词、韵境、金石、书法和绘画组成的综合艺术,在中国几千年绵垣不绝的历史长河中,中国画同诸子百家、四书五经、中医中药、诗、词、曲、语、歌、赋、中国功夫等璀璨的文明组成了一个大写的中国。

    早在8000年前的红山时期,先祖通过精心的雕凿刻划所生产的玉器、原始陶器令世人叹服,新石器时期和穴居时期先祖对所使用的器物、工具进行的刻划,西夏岩彩和马家窑陶器上所绘制的渔猎、征阀、歌舞、祭祀无不张扬着雄强的美和征服自然的力量。由图示符号、图示语言和图示文字而推展的原始思维的进化,从混沌初绽演进到人类文明史的今天,中国画对推动人类进化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中国画的独特意境

    意境是通过画面真实空间和虚幻空间而构成,似有似无,不施不饰,从客观抽象到主观臆象,从虚幻空灵到画面的状物场景,衍生幻变为无限空间的无声之语,是澄怀味象、借物托言、物我两忘、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化我之境。

    体现中国画的意境尤以山水画为最,历代山水画大家,多为集儒、释、道及诸子百家于一身的大学问家,如:李思训、王维、范宽、荆浩、李成、董源、马远、赵孟?\、文徵明、沈周、傅山、黄公望、董其昌、石涛、华岩等以上历代大家(仅举例)充分践实了中国画意境之美,使之展示出的“涤除玄鉴,省视返听、神思忘形、得意忘形、妙悟自然、凝思暇想、物我两忘”之意境示于后学,使当代研习中国画的志达之士体悟参禅于无形之形、象外之象、形意皆非、天吾互介、情景交融之意象之境。老子云:“致虑境,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这是意境的萌始。而意境理论的提出是在魏晋时期:即“以情状物,以形写神”,古人云:“吐胸中之造化、写胸中之丘壑”刘禹锡言:“境生象外、在一千命”历代大家凝聚而成的“计白当黑,黑白相间,散点透视”而形成的二重结构即:状物结构及场境结构和三维空间即:一是客观的物态再现空间,二是主观精神的抽象空间,三是臆象中的虚幻空间。二重结构和三维空间不施不饰不经意间的置换,从而突破了即定的时空界限,使欣赏者通过有限的画面而畅漾于无限的思维世界。从而建构出了中国画独特的不可言状的艺术语境、即:中国画的意境。

    通过意境的表现是中国美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意境是中国画的灵魂,意境是超越具体物态、有限物象和现实场景而进入无限时空和深邃人生感悟及空间流转的一种超自然又极现实的精神至高点。是画者对画面的营造,是提款的拔冗,是现实与空灵、笔与墨、心境与物语的无限切换交融所产生的大美诗意空间。是欣赏者在不同境界下领悟而产生的无限暇想的至妙意境。它是中华民族宏博胸怀之激荡,是改造自然与自然相依共生之宇宙观的突显,是中华民族高尚情操和追求崇高艺术动力的不竭之源。

    二、中国画的笔墨精神

    用笔是塑造物象通神之根,用墨是丰富物象至妙之源。二者相依相承,怎敢或缺。在中国画中,骨是支撑、是形体、是生命;骨强:代表健壮、代表力量、可升华为人性品格美。墨是是筋踺、是肌肤、是血肉;墨润:代表气质、代表形象,可耀升为多姿形态美。

    “骨法用笔、笔墨并重”是在历代书画大家中不断延伸,强化成为绘画与书法的通渠,是区别于西方绘画的重要特征,是中国画的精髓。中国画中的用笔用墨当从三个方面来浅述;即:笔力、笔势、施墨;笔力:是指用笔沉稳、力度,笔势:是指运笔所形成点画、方圆转折等而产生的不同意象。施墨:是指墨分五色而对画面物态塑造而产生的语境和效果。

    1、首先述笔力:最早提出笔力的是《九势》“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张彦远道:“当其用笔常欲使其透过纸背,此成功之极”古人云:“指实臂悬,笔有全力,?L衄顿挫,书必入目”,又言:“用笔要古,用笔要健,笔运可抗鼎”。康有为讲:“抽掣既紧,腕自虚悬,通身之力,奔赴指腕间,笔力自能沉劲”笔力是观察画家是否有良好的艺术修养窗口,笔力是生命的萌发之力,是人高尚的品德之力,是画家崇尚艺术之生命绽放之力,故修笔力之正道,当修自身道义之行为。

    2、再述笔势:用笔和由此产生对物态刻画的各种笔法气势,最能体现画家的灵性,艺术修养和功夫。用笔讲究:疾徐、顿挫、转折、方圆、用笔时中气悬牛斗,力腕千钧,行笔时气推笔动、住笔时不泄不滞、行笔时力轻则浮,力重则钝,疾运则滑、徐运则滞,偏用则薄,正用则板,欲修其用笔之法应做到曲行如方,直行如尺,侧行如斧,逆行如耕。加上古人总结的“十人皴法”的熟练运用,由此在画面所产生的固态、律动、向背和交错呼应,使画面物态形象与自然和心灵的虚幻及臆向相结合、相融洽,则由笔势创造出的:“百出以尽致,复万变以随机、恍惚无常,似惊蛇入春草,俨燕舞掠平池,似泰山崩于前,若怒涛卷恶云”,此笔势之功也。

    由于画家对笔势的体悟有别,学养阅历不同,行于笔端的笔势也会千姿百态。清代张庚在《浦江论画论性情》中对元四家的人和画有一段精辟的评价:“大痴为人坦易而洒落、故其画平淡而冲濡,在诸家最醇;梅花道人孤高清介、故其画危耸而英俊;倪云林一味绝俗,故其画萧远俊逸,刊尽雕华;若王叔明未免贪荣附热,故其画近于躁;赵文敏大节不惜,故书画皆妩媚而带粉色;若徐幼文之廉法雅尚,陆天游、方方壶之超然物外,宜其越脱绝尘,囿于畦畛也”。古人云:“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其是之谓乎。”在笔势间,“唐人以楷入画,注重提按转折方破;元人以行入画,行笔宕放飘逸;明人曾用草隶入画,其故朴奇绝。吴昌硕以篆法入画、质朴雄厚、赵之谦用笔绵里裹针,郑板桥以楷法入画,如雁声鸣云”。又如“曹衣出水、吴带当风”,凡此用笔,笔势间能够展示体悟到画家的艺术观、人生观的境界,这正是中国画至高境界之妙。

    3、再述施墨:即以笔运墨,以墨裹笔,以笔的轻、重、徐、逆、顺、转、提、按、虚、实、以墨的浓、淡、干、湿、焦高度的契合,通过画家自身所控技法而展示出的精彩画面。笔墨是中国画的元素,是相互衬映相互渗化而形成的独特神奇的中国画语言,是丰富完美物态,赋于画面多彩意象、意境,使之气韵生动的重要创作手段和图示路径。

    中国画用墨之精变,远胜于书法,早在宋代部熙即“墨色不润谓之枯、枯则无生意”,五代荆浩言:“墨者高低晕淡,品物浅深,问质自然,似非因笔”古人又云“笔以应其形质,墨以分阴阳,山水悉以笔墨而成”清代方土蔗讲:“以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虑境也,虑而为要,是在笔墨中”;熟知笔墨要略,善于运用笔墨才能够实现创作意图,所以必须加以掌握。正如清代石涛所论:“画于山则灵之,画于水则动之,画于林则生之,画于人则逸之”,黄宾虹言:“章法屡变、笔墨不移”,正所谓:“笔应其骨,墨以赋神,笔墨相袭,骨健而神奕,筋壮而态美,气畅而貌妍也”;我们所领悟的笔墨之血肉依存关系,是只能尽其才智使其愈加完美,而非其任何人任何形式而能舍其中之一,所以说笔墨中的墨相当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颜色的一种。即:“笔健为骨,墨附则为筋肌,笔则为山石;设墨则为草木;笔徐为风云,施墨则氲氤,笔姿为川流,敷墨则为凝脂;盖山之巍峨,石之嶙峋,树木之挺拔,藤之摇曳,云之翻诡,滔之啸咧、花之娇艳,娥之妩媚,蝶雀之灵动,虫蚧之蠕萌、果实馋诞、虎貔之骁狂、凡世间万物皆可为画者所遣使,若深谙笔墨之妙法,当尽情挥洒笔墨,使其再现咫尺画幅,创造移步可入,呼之欲出之佳作。”

    中国画之笔墨,须倾其毕生研习方得其精妙之一二,面对笔墨之玄妙如军队遇强敌,非将帅统御,身先士卒无以召号,非士勇不惧死方可动摧,非甲胄备而减损其士,非善谋可获全胜。以上所述可以理解为:面对高深的笔墨,如军队遭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必须提纲挈领学习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为将帅。倾其毕生精力,甚至生命为代价研究才能攻克,还要虔诚的向贤师学习,聆听教谕,经常同好友切磋交流,有了良师益友相助,如有铠甲护卫,少受损耗,少走弯路,以上所有条件都成熟具备了,还要靠自己顿悟,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形式、体材、深研其中的精华,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面貌。

    (作者为山东省国画院副院长兼秘书长,山东省美协理事,山东省国画院聊城分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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