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不仅人物画好，而且画论更独道：“抓其精神，取其神采，慑其魂魄是任何造型的第一要素，否则我们画画干什么？”

    画画干什么？这句话让我想起水彩画大师王肇民先生的主张：“形式是体，神是反映”和“形决定神，形备神全”的艺术观。

    “就形而言，形不是手段，神不是目的，没有形就没有神，有形则必有神，形似则神必似，形不似则神必不似……所谓神，是形的运动感，神形的活的反映。形是一切，一切是形，形以外的神是不存在的。”

    王肇民先生言前人之所未言，真乃一代大师也。

    王肇民先生说：“不求形似，是五百年来中国人物画所以衰退的主要原因，这个覆辙，不能重蹈”。

    绘画是通过形象表现的艺术。毫不客气地说，当前某些画作乖张怪戾的“变形”，追求怪，甚至以丑为美，吾实在不敢恭维。

    画面充满俗气、秽气、媚气，这是当前画坛弥散的一股歪风。就此，我以李翔人物画作个案研究，就当前人物画谈谈我的一点看法。

    造型艺术的最高要求，是以形写神，神形合一。

    李翔以形写神，强调神自形来，即追求画中人物比真人还像的目的，而且力求表现人物的内心情感和精神境界，这恰好是绘画艺术的精髓。

    纵观当今画坛，画人，不是高士、神仙、仕女、道士，就是“丑八怪”、“稻草人”、“变态狂”。大多数人物画都是古人作品的翻版，或是局部的放大、东拼西凑，这难道是绘画创作？

    而且很多人物画，人物佝偻，相貌丑恶，毫无章法，我谓之丑画、乱画、死画。且认为“狂乱怪”之风应当坚决杜绝。

    李翔是人物画画家。他说，学习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传统，再是自然。其实传统中没有多少真正的“高手”，自然才是大师。

    “国画几千年最大的弊端是概念化、程式化，不能从生活的现实中吸取营养，能吸取的都是大家”。

    绘画是造型艺术，造型要讲究是否准确。画家是立像以尽意，读者是观之像而品其意。

    画家以主观意象来构图，把个人思想感情、对生活得感悟在画面上体现出来，这就是绘画的本质。

    画家的天职，在于用丰富的艺术创新手段，把自己的审美理想，倾注于作品之中。

    所谓“写意”不是平常所说的写意画，好像糊涂瞎抹一通就是写意画。不是，绝对不是。“写意”是中国画的美学核心。著名女画家刘福芳说的好，水墨画通常叫写意画，这事俗称。“写意”是指意境。意境是写意的真正涵义，涵义深远才是好画。比如古画“深山藏古寺”，画面没有寺，只有一个和尚在山下河边打水，却巧妙地点出了这个“藏”字，这样的画作才是真写意。

    一不求形似，是当今某些人物画的毛病之一。

    绘画是塑造可视形象的艺术。艺术即形式，再现代的艺术，也有一个共同的东西，即形式。正是这形式，才区分开艺术与非艺术，此类艺术与他类艺术。形式是艺术的生命线。最不像艺术的艺术也不能没有形式。山川河流、天地万物都是天地之精华、自然之灵秀、上帝之杰作。所以古人提倡“师造化”，向大自然学习，这是绘画的至高追求。我认为，追求“极丑”是对自然美德一种亵渎。

    二随意变形，是当今某些人物画的毛病之二。

    古人云，神者形也，形即神也，形之于神，不得有异。我认为，作画根本无中西之分，艺术属视觉范畴，美不美的关键存在于形式之中。李翔说：“油画家在画布上反复寻找的是自然，找回来覆盖的也就是求个自然，求同‘造化’相协调的感觉”。这就是追求之形式——形神兼备。

    中国水墨画更是一个“妙”字了得，“宣纸一上墨，色就是物理渗化，就是自然”。

    李翔擅长人物画，品观《陕北老农》、《寒塬》、《房东》、《原乡》、《老牛》、《8.15胜利日》和《永远的邓小平》等作品，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涌上心头，一股亲近之感油然而生。尤其《陕北老农》手持手机的农民形象，传神地表现了当代农民的风貌。

    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李翔画笔下打手机的农民形象，就是时代性，就是真实性。

    这就是当代画家，这就是军旅画家李翔。

    “精神力度、形式语言、技艺修炼”三者缺一不可。著名军旅画家袁武说得好，“绘画，首先是技术，应该具备一个画匠的手工能力，要有能力表现出对象的物理、物情、物态”。

    把农民打手机作为绘画题材，或许有人认为这没有什么。但是，今天的绘画就是明天的档案。这个使用现代化通讯工具的农民形象说明，中国二十一初农民开始迈向现代化。

    这就是画史。

    这就是必将载入史册的二十一世纪初的农民。

    中国画的核心是“韵”。“韵”是物质运动过程中产生的痕迹。绘画是视觉艺术，视觉产生“形韵”；音乐是听觉艺术，听觉产生“音韵”。“形韵”的关键存在于形式之中，歌德说，成功的艺术处理的最高成就是美。谢赫论画的“六法”之一，气韵生动是其总纲，没有“气韵生动”，就没有艺术生命。把表现对象的“精神特征”生动地再现出来，使作品具有艺术感染力，是一幅画的最终要求。

    美术的任务是表达美，它毕竟要满足观者所能看到的那种审美情趣。把不入画的物象画成画是艺术语言的高妙。“应物象形”、“随类赋彩”、“气韵生动”，不仅仅是鉴定书画的标准，更是画家追求的方向。

    一切笔墨造型、意境都是心境的反映。心境高，则品味高。

    李翔的人物画就具备这种“魔力”，耐看，耐人寻味，百看不厌……

    中国画强调画为心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绘画的前提是造型的构成及形式的意韵。画家用笔，笔讲有力、见力、得力；用墨，墨讲浓、淡、干、湿；构图讲穿凿景物、摆布高低，是否合理等等。一切都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情感而进行精心地设计和安排，是一图一形一情的传情方法。所以说，作画能得形神俱佳，即为妙哉。

    李翔的人物画能让读者即境会心，透过作品形象看出作者的认识和感受，且能“形活神现，神奕形佳”，这难道不是大艺术家所具备的真功夫吗？

    从这一点来说，李翔乃真大家也，其他就不必多说了。（张弛）

    本期李翔作品由琅琊收藏阁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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