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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鲁生的诗意

2015-08-13 齐鲁书画


 

  在今天越来越技术化,越来越让人失去记忆的世界当中,很少能发现像潘鲁生这样优秀的当代艺术家:二十多年来他以惊人的毅力和胆识,义无反顾地在保护、发掘、整理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巨大宝藏并收藏数以万件中国民间艺术作品,令人感到十分欣慰。这些看似十分平淡的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现在却因为信息时代的来临,已几乎被人遗忘。正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物品,却陪伴了我们千百年的历史和日常生活,构成了成千上万人生活的一部分。它们曾是我们社会发展和进步的基础,所以这些物品是极其珍贵的文献和遗产,需要像保护最杰出的艺术品一样去保护它,可见,他的事业普通而可贵。

  潘鲁生具有双重身份,他不仅是一位研究民间艺术的学者和专家,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当代艺术家。他在这两方面都有着非常深的造诣。如果想谈潘鲁生,就一定要从他那些珍贵的收藏开始,因为正是在这种保护传统文化和展示在他的中国民艺博物馆里的日常生活用品当中隐含着他艺术创作的意义。他的艺术创作非常丰富,就像收藏家不知疲倦地寻求新的藏品一样,他不断给自己的创作设立越来越高远的目标,最终能够实现自己理想中所追求的十分完美的蓝图。

  潘鲁生在创作中不断地探索新形式、新符号、新语境,有时这些形式和符号之间差异很大,但都有着强烈的感情张力,成为他作品独一无二的标志性的特征。在他的作品中无论是中国水墨还是西方颜料、无论是中国宣纸还是纤维材料、无论是点还是线、无论是光还是影、无论是抽象还是具象、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紧紧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相联系,从而使画面和质材浑然一体,使内容浸润在形式之内,使形式蕴藏于内容之中。他用当代艺术观念和表现形式,把中国民间元素巧妙地融入当代艺术语境之中,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所以我有理由认为,人们可以因为他——一个清醒的、有思想、有个性的、学者型的艺术家而感到庆幸。他有条件推助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他无疑已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参照,成为将要进入当代艺术领域的年轻画家的杰出榜样。尽管潘鲁生的作品传承了中国绘画传统,我认为,他的作品在某种程度上带有以康定斯基为开端,之后杰克逊·波洛克为代表的鲜明的抒情抽象派的特点。

  当然,优秀的艺术家都有艰难而复杂的艺术之旅,需要专注和学习,康定斯基正是在苦行僧般的专注中度过一生的历程,陪伴杰克逊·波洛克陷入毁灭的也是充满波折的历程。我认为,潘鲁生的表现能力一方面接近康定斯基式的追求,这种追求表现在让人联想起自然和精神力量的蕴涵在人类灵魂中的符号的极端性,同时又充满了波洛克的表现感知,特别是符号的强大的自然和精神的力量。在波洛克的创作中,符号在并非偶然的突发形式中找到了自然的升华,能带领我们去领略一个更高层次的,更美好的诗意世界。

  潘鲁生作品的感召力让观赏者无法无动于衷,它使观众完全投身于他的符号的漩涡,投身于他的色彩的幻境,使他的作品成为一种国际性的作品,一种能够被任何地方的欣赏者读懂的作品。所以说,他的作品不止是一个民族艺术符号,而且是一种生动的、通用的、现实的、国际性的艺术语言,这种语言揭示了一个共同的探索性的、可以在任何地方被识别出来的创作过程中的情感。他的作品是和材料的短兵相接,不是对效果和漂亮形象的追求,而是完全沉浸在一种原始的创作冲动中,抽象与具象互相联系和碰撞,形成一种完全的、带有深刻诗意的追忆性的融合。

  潘鲁生诗意地生活在他作品的梦幻世界里,这个世界疆域广阔,在这个世界里,交织着光和影的线条,交织着紧密和疏远;突然的亮光和幽深的黑暗,追求和遐思,将他带入一片神奇的领地,他用自己内心的光明,用自己内省而有洞察力的目光去照亮这片领地。他的作品和他的生存状态无法分割开来,他的作品已成为他看待生活方式和他对文化探索的组成部分。就像康定斯基写过的那样:“真正的艺术品神秘地、谜一样地被艺术家创作出来。当脱离艺术家之后,艺术品具有了自己的人格,成为一个独立的物品,有着自己精神呼吸和自己具象的生命,成为生存的一种形式。它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不是一个没有区别的精神的存在,而是和每个人一样有积极的创作能量。它活着,配合着精神生活的创造。”潘鲁生的艺术追求接近这种思想,他的作品拥有自己独立的生命,正是因为这种自主性,它不服从预定的框架和规范,而是按自己的独立道路前行,不担心形式和外在,用最彻底的自由表达去追寻能表现大千世界的诗意般灵感的源泉。潘鲁生的艺术创作之路同样向我们证明了康定斯基的论述:“不在于(总是偶然的)外形是否被重现,而是艺术家需要这种形式;同样,不因为在自然界中的存在而使用一种色彩,使用一种色彩是因为作品需要它。艺术家不是可以,而是应该使用他需要的形式。不需要解剖学和相似性,也不需要拒绝解剖,而是艺术家在选择自己的表达方式时,应该拥有不受限制的自由。”

  潘鲁生的作品正是回应了康定斯基很好地表达出的这些审美的、哲学的理论,因为他的创作首先是一种精神行为,其中艺术家的伦理空间至关重要,并占据突出地位。所以在他探索事物核心、探索整个艺术史的过程中,在他持续的、长期的、艰苦的创作过程中,将形式、色彩、符号和幻象运用到极致,成为对真理本质的不懈探索。

  文/温琴佐·桑弗 译/张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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