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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赤子:用文字凿开时光通道 读王刚散文集《闯荡地球村》 也果

2016-02-22 齐鲁书画

       世界很大,让多少人心生向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该是希望与梦想一同起航。世界很小,小到视为一个村落。是因为心灵的航线已然抵达,风景尽收眼底。王刚,一个视世界为村落的人,来自沂蒙的一个小村庄。王刚,这个寻常的名字,即使在沂水县也能觅得为数众多。但是,当缀以"定居美国洛杉矶的海外华商","委内瑞拉华文媒体特约记者和特约评论员","《闯荡地球村》的作者",便笃定只能是这一个王刚。

       此刻,王刚正落于眼前,与阅读者相遇。我与王刚并不相识,手边签名的书是刘希龙嘱王刚赠与的。在书中的一张合影,我见到了那一年的人,显示两人关系的确源远流长。拿到书的时候,还被书法家期许,读后当有书评呈现。作为写作者,个人鲜少评述他人作品。可数的若干篇什,也是相熟的友人。窃以为即使论述单薄,总还有些话题牵扯。王刚于我则是陌生的,甚至冷不丁会与某个早先相识的同名者混淆。待坐下来打开书,自己被那颗粒感十足的真实的文字一路牵引,距离感渐次消失,甚至已然与亲历者王刚成了旧识。是因为愈见分明的照片?曾经的校友,某年该是在同一座楼里上课。



 
       作为驰骋商海的风云人物,王刚的成功无疑在此。而在散文集《闯荡地球村》中,这位颇有成就的海外华商,毅然掠过商海,把全部热忱投入到个人生命的过往。阅读者看到王刚尽情书写着生命的旅程,一路飞翔的起落点,追根溯源。那些完全抛开生意场的文字,滚烫,赤诚,坦荡,不着修饰。展现在阅读者跟前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书中所附的照片是标记。不是为了图文并茂,而是其间蕴藏着的难以释怀的深情。"从喝百家奶的沂蒙子弟到走向世界的海外华商"。我是把王刚的这本散文集当自传来读的。或者连王刚本人也会在事后认同这个发现。他在书写中所揭示的,能够给阅读者带来教益的,便是一个人的成长史,励志篇。尽管书中的单篇零散,有跨度,对自己的经历也只是落点。但那些撷取的人生的浪花,一朵一朵,扑面而来。多年以后,生命的反刍用文字凿开时光通道。

       五十二篇,四辑。正像时间用刀子把我们一笔笔地分割,童年,少年,青年,中年。驻足回首,还是能记得是哪年。这些刻下来的痕迹,已经成为身体的骨骼、血液、皱纹,成为见识、智慧、爱。"闯荡地球村"这一辑在书中分量最重。关乎视野,见闻和胸襟。我们随着王刚一起前往美洲。感知美国,访问巴西,经历委内瑞拉大动荡。王刚是慷慨的,一个踏遍地球村的人愿意将个人的游历和见解分享,让阅读者如临其境。异国他乡,大放异彩的风土人情,充满了令人向往的神秘。"从空中俯瞰,亚马逊流域除了郁郁葱葱的森林就是支流遍布的河流。在低空,我清楚地看见,河流像一条条白色的带子交织在绿色的大地上,河流上布满了三三两两的圆囤型茅草屋。"(《巴西访问散记》)难忘的亚马逊丛林之旅,让我们见识了连接森林与大海,联系人类与自然的亚马逊,也动牵着多少颗跃跃欲试的心。王刚不仅是游历者,更多的时候是探究者和思想者,对异国社会万象进行剖析。所涉食、住、行、教育、就医、消费等,当臆想变成现实,亲历者所言当属客观。身居海外,作为三千多万海外华人的一员,王刚以为"这些群体的活动体现的是中国与世界的良好互动"(《华人.国货.中餐.中文》)。当中国制造,饮食文化,汉语,一起在海外经久不衰的上演,它们共同拼写的就是中国。王刚深切地体会,"海外华人对祖国文化的认同感是民族凝聚力的基础"《华人.国货.中餐.中文》)。

 

       漂泊者对于亲人、故乡更是眷恋,有着难舍的深情。"人在国外,思乡之情更加强烈"(《身世》)。天涯游子王刚把自己的思乡情一丝一缕地编织,"再见母亲"和"岁月如歌"寄托着沉甸甸的爱和思念。亲情浓得化不开,是姐姐们和父母组成的特殊的团队,不遗余力地抚养和培育,是千里探娘舅。旧事过往的回响唱着岁月的歌,那是难忘的乡村纪事。学校、学生、生产队、赶集、看电影、唱大戏历历在目。"乡村,是农家子弟心灵憩息的驿站,是一部充满泥土味的厚厚的书,只要翻开它,一股芳香就沁人心脾"。(《乡村纪事》)树高千尺忘不了根,离乡万里的游子最牵挂的是母亲。而母亲何尝不牵挂自己的儿子。"那天夜里,您在梦里来看我。看着您的笑容,听着您的声音,我幸福得泪流满面。那是多大的幸福啊!"魂牵梦萦,没有人能够理会这巨大的幸福。在哭泣中醒来的儿子,继续哭。"您是儿生命的根,您来了,我当然幸福地哭"。这动情的倾诉,令人眼眶酸涩,迸出热泪。在万米高空,王刚挥泪写就的散文《再见母亲》,真情奔涌,感人肺腑,表达了对养育自己的母亲深切的怀念。

       "生命悟语"一辑论及人生,吐露生命感悟,思想沉淀,文字精炼,是王刚的智慧之语。"孤独是念旧的琴弦,孤独是思考的动力。孤独使人长久冷静,孤独令人狂发激情",十余年的异国漂泊,孤独常伴左右,而一经拿起笔,谁能否认"孤独是创作者的魂"(《话孤独》)什么是缘?王刚有感而发:"缘就是你曾经历过的一切","缘存在于你生活过的时间和空间。凡是你感知到的,进入过你的视觉,触摸过你的灵魂的事物都与你有缘。""缘在顾此失彼的选择中生生灭灭,缘在奔奔波波的日子中起起散散"(《话缘》)王刚,这个有着特殊身世的人,从心里又该多少次咀嚼着"缘",珍惜着"缘"。如此,自序该是王刚最深刻的"生命悟语"。他找到了生命的主线--爱、磨难,奋斗和感恩。是爱,赐给他一颗感恩的心和奋斗的激情。磨难是成长路上的试金石。王刚幸运地发觉,是因缘而结的爱选择了他,让自己成为一个勇敢的人,才能去"闯荡"。相信绝大多数阅读者对作者的经历产生浓厚的兴趣。"传奇"在王刚的自序中两度提及。此时的王刚是自信的。2000年肩负使命,远渡重洋,足迹逐步从家乡延伸至南美、欧洲和北美。如果说成功有什么诀窍,王刚已和盘托出--"真诚善良的品质,积极热情的态度,勤劳勇敢的行动,谦恭感恩的心态"。

       王刚热爱散文。在《话散文》中如是道来:"散文是生活的记录,散文是一件事一个过程的概括。散文是情感的依托,散文是一份情一份谊一种感觉的浓写。散文,大可写百年风雨事。散文,小可抒一片赤子情。散文是多情者心中的结,感情越丰富,经历越坎坷,心地越善良,心中的结就越多。要写散文,先学做人。做人是今生的事,作文是千古的事。做人须读史,以史为鉴。作文要读诗,以诗为语"。王刚把内心的情感借助于散文来表达,抒发赤子情。他的散文吐露的就是心中的结。王刚,这个多愁善感的人,苏州成了难以放下的心结。"每年冬季,在南方细雨飘洒北方大雪纷飞的季节,我的心中都有一种热情在涌动。我想,或许,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种天气里吧?"(《身世》)如果说人生是一个个驿站。相较于洛杉矶,王刚心里深埋着的故乡,已经从未知的细雨迷蒙的江南移至养育他的故土沂蒙。找到了生命的轴心,王刚的心结准备打开。

       行文至此,我依然没把这个酷爱写作的人称为作家。王刚的文字质朴无华,平实的叙述中流露对生活的热爱。这些源自生活现场的记录是人生旅途中的足迹,流淌着真情实感。表述是简略的,直接的。有的文章一段即列标题的习惯,使得文本细碎、单薄。转而想,作为从事国际贸易的海外华商,闯荡的人多以利益为要义,如这般认真抒写者为之甚少,实属稀罕。便又不再过于苛求。漫漫人生路,多少人画地为牢,也有人心比天高。当故乡成了一枚邮票,当往返万里于万米高空飞翔。多年以前,那个做着文学梦的少年不会料到异想真的会天开。久居海外,王刚,这个多情者还将继续用汉语书写,吐露心中的结,唤醒还在做着的梦和难以释放的爱。

                                                                                                                                                    
          丙申年正月十二雨水于南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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