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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丰光 宋飏:浮于深海飞于清晨

2020-06-11 齐鲁书画

  已经为人师、为人母的宋飏,自幼心中有片蓝色水域,清澈见底却包罗万象,这是思想游鱼的故乡。她在80后的庞大群体中简单地存在,从父亲故土马踏湖的清波到母亲家乡沂水的白浪,再到泉城、到海洋,宋飏自始至终热爱和追随着水的神奇曼妙。她反复描绘心中之水,外化为墨,内化为魂。宋飏的父亲宋丰光和母亲张锦平,均为山师教授、知名画家,两位老师单纯正派、艺术高妙、琴瑟和鸣。在这样的家庭中,水墨的传承更像是生活方式的延续。
  
  基弗遇见米家山水
  
  和父亲合作绘画,宋飏这是第一次。
  
  应大众书画专刊“约绘”栏目“同行”专题的邀约,这对画风迥异的父女得以同游碧海。
  
  这幅《同行》,画面右下的深色岩石呈现典型的宋氏笔墨,水纹石纹,似与不似,铁钩银划,高古游丝,有股力量从礁石和水底升起,托举一片碧水蓝天。与之呼应的是左上和左下的小面积重色,画面因此稳住。大片泼洒的蓝绿,斑驳流转,其间如极光般闪烁的,是纯净又激昂的生命强音。
  
  画面中军舰在前、民用客轮在侧后,大舰乘风破浪,小船追随护航。两艘船由宋飏操刀,算是父女关系的写照——你我十分不同,然而你愿引领我前半生,我愿守护你后半程。在浩瀚的海洋中,多么大的巨轮都显得渺小而孤独,怎能不相依相伴呢?两船色调清淡,偏于左上,几乎要隐身在环境中,然而它们依然是视觉中心,它们带着对自然和未知的敬畏,彼此照看着低调同行。“词整夜在海上漂浮,早上突然起飞”(北岛《同行》),积累之后彰显,沉思之后放歌,艺术灵感在时机成熟时突然迸发,不用分你的还是我的。
  
  这幅画迥别于宋丰光老师之前的作品,他的力量感和宋飏一直追求的静水流深,结合成非常现代的笔墨痕迹,超乎画种和国界,好比基弗遇见了米家山水,自适其志,无需多言。
  
  墨香浸透孩子睡乡
  
  “小时候很奇怪爸妈的那种状态——光画画,也不出去玩。后来我也体会到了专注创作的愉悦,就理解了他们。”宋飏说。
  
  20世纪80年代,山东济南幼师家属院一座小小的蜗居,灯光经常亮到凌晨两点,那是燃烧在宋丰光、张锦平心中和笔端的艺术之焰。孩子睡熟之后,两人迅速切换到为画癫狂的状态,在宝贵的几个钟头里享受水墨天堂。屋子中间有橱子隔断,这一侧是画室,那一侧是卧室。孩子渐渐懂事,不灭的灯光与双亲的身影带给她奇妙的吸引,成为她目之所望、心之所向。
  
  当同龄的小孩只会用线条涂鸦时,三岁的宋飏已经能画出相对清晰的形体了。宋飏七八岁时,爸爸妈妈正醉心创作日夜挥毫——这是他们30多岁的黄金年华,无穷的精力和创造力催生出大量的优质作品。有一天,旁观者宋飏突然也拿起笔,运用正面勾线加平涂、反面衬墨等方法,在高丽纸上创作了一幅《老渔翁》,有人,有水。四年后很随意地拿去参加全国双龙杯少儿书画大赛,获了银奖。
  
  她当时也不曾想,水、鱼、船这些印记会一直存在于她的创作中。那时候,宋飏梦里都是美好的图画,或许是父母的墨香浸透了她的睡乡。
  
  青春燃烧不俗不媚
  
  艺术之家也是寻常人家,牵挂、纠结一分不少。当年宋张两位画家努力创作,一为艺术,二也为责任。如今已过花甲的他们常常感慨:“我们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甚至刻板的教育,很多东西不一定对,比如中国式谦虚。在那个年代,我们除了追求梦想,还有生计等问题迫在眉睫,太忙了,确实不太懂得孩子的需求,认为从小养成好习惯就够了,现在知道其实不够。”痴迷艺术的父母无法经常陪孩子玩耍,更多的是带她在画里看世界。有时爸爸也会带宋飏去天桥瞧瞧火车,其他的时候,宋飏会跑出去和小伙伴蹿高爬低,弄成个花猫脸回来,妈妈也不会责怪。
  
  令父母欣慰的是,放养的宋飏成长为一个朴素善良、三观极正的孩子。后来她考取了山师美术学院,入学很久了,也没人知道她是本院教授宋丰光的孩子。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研究生为保送),她每年都是一等奖学金,本科和研究生也都是省级优秀毕业生,后来就是创作、参展、获奖。
  
  青春总要适时燃烧。不过那个留在教室默默苦读的女孩所追求的,从始至终都是个干净世界。有时也会有另一面呈现,她毕业展上“超女”系列作品大胆前卫、张力毕现,把流行元素做到不俗不媚,令人刮目相看。她曾经沉迷于细节,喜欢表达小情绪和小感受,后来逐渐抛弃杂念,力求用简单的方法画简单的东西,《海之蓝》《涧中鱼》《清河》等作品都是如此。而在生活中,她习惯把自己放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就如《同行》中若隐若现的游鱼,以纤弱之躯寻求属于自己的群体和乐园。
  
  其实宋飏对绘画并无执念,生活不仅仅只有这些。
  
  岁月留痕余年有庆
  
  岁月有痕。那个穿着太阳裙的、幼儿师范最漂亮的妈妈,那个曾经带女儿去天桥看火车的爸爸都老了,但他们愈加闪亮,远胜当年小屋的灯光。比艺术更光亮的,是他们谦逊、包容的品格。
  
  他们家有两排书架,传统艺术与西方艺术两两相对,毫不违和。两位老师在长期的艺术创作和教学工作中所形成的开放式思维,甚至远胜很多年轻画家。对于宋飏的创作,父母不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和限制,“她有自己的风格,很现代、很自由。并且大师有的是,足够作参照。”
  
  宋飏很庆幸考学前听从父亲的建议,先从德加等大师的作品入手:“当时也不太懂,后来才知道其中好处,少走了很多弯路。”从教之后,宋飏同样也对自己的学生强调经典的重要性。
  
  在小时候的宋飏眼里,父亲有些严厉,然而多年后,父亲变成了特心细的老头儿,他会聆听和琢磨路人的亲子对话,甚至向友人探讨求问,以反观自己从前的教育方式。听女儿聊起童年,他会警觉地说:“这些事儿你都记得,花语(4岁的外孙女)也会记得现在的事儿吗?那我们得注意了。”
  
  前路余年有庆,身后遍洒芳华。相濡以沫几十年,这家人越发知晓,艺术是天堂里盛放的花,天堂就是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他。宋张两位老师已合作多年,今日女儿的加入,令整个生活色调都有了不同。这场浮于深海飞于清晨的联袂创作,是个美好的开始。
  
  本报记者 李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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